黄金十年之后?
稿件来源:本报讯
开栏的话
对中国工程机械行业过去的十年,有人用“黄金十年”予以评价。如果用数据加以佐证的话,这个称谓是当得起的。如果用故事进行描述的话,也会留下诸多的精彩和可圈点之处。 十年来,中国工程机械行业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企业从名不见经传到进入世界三强,产品从规格单一到基本形成较完整的体系,行业顺应了中国经济发展的时代需求,经历了直线向上、从量的积累到逐步开始追求质的提升的可喜局面。 十年来,有关中国工程机械行业发展速度的预测,往往也成为业内专家令人惊叹的 “跌眼镜判断”之一, “预测没有发展快”是行业惊人发展速度的真实写照。 的确,经过 “黄金十年”的积累,行业内龙头企业已经开始了全球化布局,行业竞争能力也提高到了一个新的层次,行业也被公认为中国机械装备工业中最具国际竞争能力的子行业。但 “黄金十年”毕竟过去了。那么,此时除了有盘点后的享受外,是否需要更多些的理性与冷静,思考和沉淀,而不是简单地喊出9000亿、15000亿或者是20000亿之类的口号,再热情而盲目地低头向前冲呢?如果一味猛冲能够实现高额市场销售的话。 注重过程,做好过程,这是很多事业成功的前提。当结果在人们心目中变得不是那么惟一重要的时候,美好的结果有时会在不期然间自然降临。在惊叹十年来工程机械行业所取得成就之余,其实一些并不和谐的东西也不能熟视无睹,比如一年60多万台的挖掘机设计产能、高达2000亿元的应收账款等。 应该看到,目前工程机械行业在产品服务能力上还有许多空白之处,在制造与服务的许多领域仍需不断地精耕细作。在强调规模化的同时,细分市场的切入同样会是一篇大文章。那里或许会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价值发现。从这个意义上说,追求差异化的发展方式,追求做大以价值为驱动力,工程机械行业的下一个十年会不会是 “钻石十年”呢? 为此,本报将从本期开始特约记者文章,以题为 《映像·工程机械》的专栏形式深度梳理行业过去十多年的发展脉络;以具体子行业及典型企业为坐标,剖析其成长、发展和沉浮,力求以客观、公正的笔触为读者揭示出行业发展过程中带有规律性的现象,并对行业未来走向提供判断。 希望在本专栏推出过程中,能得到业内有识之士的积极参与,本版编辑也将不定期刊登其中的精彩来信,以期与读者形成良好的沟通互动,共同携手为行业缔造另一个 “辉煌十年”摇旗助威。
不管是否愿意接受,中国工程机械产业整体增速最快的时期恐怕已告结束。 11月23日,中国工程机械工业协会四届三次理事会在山西太原召开。协会会长祁俊在2011年工作报告中预计,今年中国工程机械行业将呈现 “前高、后低、尾稳”态势,全年保持平稳增长。各主机产品间的运行状况会有区别,但总体趋势接近。全年营业收入将同比增长约17%,达到5000亿元左右。同时对于明年,祁俊表示行业将出现前低后高的走势,全年销售收入仍将平稳增长,比今年约上涨12%。 17%与12%虽然已是不错业绩,但显然这意味着,自2001年开始,十年时间规模增长了十倍的中国工程机械行业或许已经告别这段传奇时代,步入相对稳定的发展时期。而经过此轮的规模扩张,中国的工程机械企业间也已基本形成较为明晰和稳定的竞争格局。大中小三股力量虽各显其能共生于今天,但行业集中度日渐提高、三股势力间的差距逐渐拉大已是不可阻挡的态势。 高增长难再复制 站在当下这个时间节点,回望和反思刚刚过去的十年以及研判当下所面临的形势,显得极有价值。 十年前,我国工程机械行业仅有400亿元规模,在全球该行业中的比重可谓微不足道。而十年后的今天,我国工程机械行业则以4300亿元规模之巨和十年扩容十倍的成长速度,成为世界最大且最重要的工程机械市场及产出国。 而当前从国内看,由于部分刺激经济政策的逐步退出、国家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等一系列宏观调控的影响还在继续,国家宏观经济政策的拐点还有待于观察,我国工程机械行业相关产品的生产和销售增速回落还将需要一个相对较长的理性回归过程。同时, “三年一砍,十年一限” (即三年一小调,十年一大调)仿佛已是中国工程机械行业难以绕开的 “定律”。 众所周知,伴随房地产业陷入深寒以及高铁项目意外失速,工程机械行业“瘸腿”走过了前高后低的2011年。虽然尚有12月份可以留作期待,但就目前市场反馈的信息而言,今年将不同于之前两年的连续超高增长,全年行业增速出现下滑或许已成定局。而祁俊此时作出同比增长17%的预测 (2009~2010年均保持30%左右的增长速度),则更加证实了这一判断。同时,假如最终数据与该预测差异不大,则将再次准确印证中国工程机械行业 “三年一小调”的不变规律。 而三年前的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来袭,同是经过了两年高速增长的中国工程机械行业被迫陷入调整;若是将时间坐标再向前推三年,也就是2005年前后,国家采取宏观调控也让不少工程机械企业放缓了步伐。当然,十年前的“大调”也很准确,是时正逢亚洲金融危机末期,工程机械市场更是深受其苦。 其实,作为 “典型性政策驱动式行业”,中国工程机械市场表现出的这种类似规律式波动并不难理解——宏观政策与货币政策的调控周期便是其增长与下降的最大推手。因此,这一周期规律仍将长期影响工程机械行业的发展与走势。 但长远来看,目前的中国工程机械行业尚处 “朝阳期”,尤其是海外市场。 从国际看,世界的大门对全球工程机械企业越敞越开,中国企业正进入一个史无前例的战略机遇期。尤其是自国际金融危机以来,全球工程机械产业进入了面临新调整、显现新变革、孕育新突破的重要发展阶段。巴西、俄罗斯、印度、南非等金砖国家对工程机械的市场需求将继续上升,南美、独联体、东南亚、中东和非洲等发展中国家仍有巨大的现实和潜在市场需求。 我国工程机械企业在国际市场上将面临全新的发展机遇,也必将迎接严峻的市场挑战。要素成本上升、人民币升值、出口市场政局不稳等将不同程度地对工程机械产品出口造成影响。而中国的工程机械企业在世界舞台占据主导地位,仍需漫长的发展和跨越。 不过,目前的中国工程机械产业整体已经完成产品布局,几无尚不能制造的产品空白,国内市场亦日趋成熟,如同之前十年扩张十倍的增速和发展方式将难再复制。 而接下来的十年将是中国工程机械产业变革和调整的十年,重点应是将以“规模为标”的竞争模式转化为以 “价值为靶心”的竞争体系,将增长产品质量、提升用户价值深度植入技术、创新、品牌、模式、产业链的合纵连横的成长与再造当中。 格局明晰竞争加剧 我国工程机械行业经过最近十年的发展到今天,三大 “集团”已初步形成稳定格局。 “第一集团”包括徐工、中联、三一这3家超大型的工程机械企业集团。他们是这个行业的代表和领袖,销售规模巨大,基本是第二集团企业的几倍到10倍;其产品门类齐全,且在一些细分市场均占据难以动摇的地位;品牌建设较为完善,销售网络及售后服务已自成体系;国内产业布局已经完成,拥有数个分布不一的制造研发基地;海外战略正在实施当中,虽有快慢之分、方式各异,但基本上都已走出国门数年,积累了不少经验。按照其各自规划,可以预见的是,在很快的一两年内,我国将拥有两到三家年销售规模过千亿元的工程机械企业。而他们之中,眼光更远者,已经将业务延伸至装备制造的其他领域,比如徐工和三一。他们的终极目标应该是成为GE、斗山、三菱这样的企业。 “第二集团”以柳工、龙工、山推、厦工、临工、福田雷沃、玉柴重工、山河智能等为代表 (进入世界工程机械50强)的企业,目前销售规模大约在100亿元上下。当下,其最为重要的战略是在国内完成 “全种类、全系列”产品的布局和扩张,以及初步试水国际化。这些企业正在走第一集团三家企业几年前走过的路,但也不乏亮点。其一些细分行业产品在市场具有主导地位,并有实力对第一集团的某种产品构成挑战,因此其也有意愿、有实力去尝试大集团的发展方式,成为工程机械的整体提供商。而事实上,第二集团企业与第一集团无论是销售规模或者经营管理等方面已经拉开差距,盲目求全、求大应不是聪明之举,而值得赞赏的应该是有活力、有特色的企业从中脱颖而出。 “第三集团”便是其余众多中小型工程机械整机及配套件企业。可以预见的是,其生存状况将日趋严酷,大者越大,小者越小的趋势难以阻挡。在未来的数年中,这些企业或者有实力跻身第二集团,或者被收购兼并,逐渐消失。 目前及未来的几年时间,国际部分地区政治格局动荡不定,全球经济形势越发难以估计,但只要不发生足够大的变故,中国的工程机械行业仍将沐浴在较为稳定的 “春风”中。而到 “十二五”甚至 “十三五”末,第一集团三家企业应该都已超越千亿元规模,届时其目前正在加速的国际布局或将初具规模(一方面是对于欧美高端市场技术资源的购买,另一方面是在各新兴经济体甚至欧美地区建立生产制造基地),其规模扩张基本结束,产品结构已告定型。那时,他们会做什么或者该做什么呢? 参照早于完成之前这些步骤的日韩工程机械企业来看,那时第一集团的三家企业应该开始解决 “企业由车间向工厂,产品从量向质”的转变、转型。 由车间向工厂转变,意味着企业必需完全掌握工程机械产品所需核心零部件的研发制造,例如小松的液压件、卡特彼勒的发动机等;产品由量向质的转变就是产业规模基本定型之后,产品应该向精益制造转变,形成独有特点及技术,进而形成具有影响力的国际品牌,例如日立在上世纪70、80年代的转型。这个时候,企业甚至要对产品种类 “做减法”,只需要占据高利润、高技术的产品即可。 另外,此时的第一集团应该已逐步跳出工程机械行业向外延伸,对其他产业进行布局。现在来看,矿业装备、海洋装备都是可以选择的领域。因为,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中国的工程机械市场规模在此时已逐渐接近顶点。 而 “十二五”末的第二集团企业,他们此时应该已经全面完成国内产品机构和产业基地的布局,全面国际化将是他们的重点。当然,也不排除有个别企业跻身第一集团的可能。第三集团自不用说,此时其数量将大幅减少,或许仅有少数 “小而精、小而强”的企业能存活下来,其出路只有一条,便是专业化和投入细分市场。(本报记者 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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