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工业报记者 严曼青
   建国70年来电缆行业的发展，印证了这样一句话：得质量者，得天下。
从数量到质量的发展
   新中国建立以后到1980年，我国电线电缆行业整体上规模较小，企业数量较少，产品、技术、人才主要集中在沈阳电缆厂、上海电缆厂这样大型的国有企业。1990年以后，随着中国经济持续高速增长，为电缆行业发展提供了巨大的市场空间。如今，我国电线电缆行业的总体规模、产量以及增长速度，已连续多年名列世界首位。
   目前电线电缆行业呈现几个突出的行业特点：行业规模大。电线电缆行业总产值过万亿元，在机械工业的细分行业中，电线电缆制造业的产值规模占到整个电工电器的四分之一，是仅次于汽车整车制造业的第二大产业；其次，电线电缆行业 “料重工轻”，原料部分占电缆产品成本的70%，同时行业企业众多，从业企业达上万家；第三，行业集中度低。中国排名前十名的线缆企业仅占国内市场份额的7%~10%，而发达国家在50%以上。
   如此的行业格局，一方面是市场需求快速扩张的结果，体现出我国电线电缆行业取得的显著成就；另一方面则为行业企业带来巨大的竞争压力。为了获得订单，同行之间竞相压价，行业中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低于成本价倾销恶性竞争情况时有发生，由此形成了很多的安全隐患和严重事故，据统计目前全国发生的火灾事故中有三分之二与电线电缆的质量有关，过去十年中电力系统因电缆质量造成的重大事故超过了100起。
   质量问题随着电缆制造行业的日益壮大而逐渐凸显出来，国家质检部门以及行业协会多年来检查打假，但效果不尽彻底。分析其原因，中国电器工业协会电线电缆分会常务副秘书长吴士敏接受中国工业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除了行业格局以及市场压力的影响，还有以下几个原因：行业平均利润率低。电缆产品的价格差距一般在20%～30%之间，有的甚至达到50%，行业利润率大大低于整个装备制造业的平均水平。另外，电缆的很多客户推行低价中标方式，致使电缆制造企业纷纷依靠低价格抢占市场。
   由此，当2017年的 “奥凯电缆事件”引发社会的强烈反应，公众为之触目惊心之时，在业界其实都有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共识。
质量引领市场
   就像一个硬币的两面，2017年的 “奥凯电缆事件”在爆出行业质量问题之时，也引发了行业格局的震荡，由此引领行业向良性方向发展。
   事件爆发之后一个突出的现象是电缆质量安全问题引起公众及消费者的高度重视，市场订单迅速向优质企业倾斜。
   宝胜集团、中天科技、汉缆股份等十多家电缆上市公司2017年上半年以及全年的营业收入普遍高涨。广东南洋电缆集团股份有限公司2017上半年财报显示，公司实现营业收入18多亿元，同比增长50%以上。宝胜集团2017年全年营业收入200多亿元，同比增长36%。到2018年这种状况进一步持续。江苏上上电缆集团有限公司，2017~2018年营业收入累计增幅达86亿元，与其2016年的营业收入相当，等于用两年的时间再造了一个 “上上”。中超控股2018年也达到了89亿元，实现了历史最高。
   “奥凯电缆事件”在引发行业变局的同时，对资本市场也产生了影响。2017年10月，中超控股实施重组。关于转让股份的原因，中超集团的实际控制人杨飞曾就此事公开表示，电缆行业竞争激烈，同质化严重、传统行业毛利都不高，现在继续做这一块业绩一下子难有大的提升，但肯定有个稳定增长。对于资本来说，进退乃是兵家常事，受让方属于非电缆行业，对电缆行业并不熟悉，在与中超集团达成合作后，中超集团给出了国内首例业绩对赌承诺，并且电缆业务仍然由原有班子经营。
   另外， “奥凯电缆事件”挤压了那些靠低价维持生存的企业，一大批经营不良的企业由此倒闭。据国家质检总局 《关于2017年电线电缆产品质量国家监督专项抽查情况的通报》显示，对902家企业进行抽查，有272家企业因倒闭、转产、营业执照注销、停产等原因未抽到样。
质量强则行业强
   从政府工作报告、 “十三五”规划和 《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纲要》到党的十九大报告，“质量强国”战略的制定，国家确定了经济增长高质量发展的理念。
   作为电缆行业惟一被授予 “全国质量管理专家”的上上电缆副总经理朱洪祥，每次提到这些文件都非常兴奋， “国家要发展，经济一定要从注重数量增长转为高质量提升；电缆行业只有狠抓质量，才是出路！”50多年的历程，上上电缆一直坚持质量为先的企业发展战略，如今质量管理的美名已经远播到行业之外，很多工业企业慕名前来取经。每天的不合格品全部放置企业内网，每周、每月发布一份详细的产品质量报告，建立产品失效故障模式库，ERP系统将信息化技术和质量管理融为一体，建立 “人人有指标、人人有数据、人人都算账、人人当老板”的 “四个人人”的质量管理模式。
   上上电缆的质量管理经验不外乎这么几条。但为什么很多取经者反映，这种管理模式难以复制？中国机械工业企业管理协会理事长孙伯淮对此解读得很到位， “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很简单，实际上简单的背后需要大量的数据支撑、长期的经验积累，要有先进的技术和信息化手段。”而用朱洪祥的话来说就是， “我们的数据积累了20多年。小到办公室购置的一个圆珠笔的报价，我们几秒钟就从电脑中把几十年的数据提出来。这为我们的管理提供了充分的参考数据。”的确，从1987年开始，上上电缆就在行业率先实施 “质量一票否决制”。2004年，又引入卓越绩效管理模式，通过科学手段确保产品质量。2011年，上上电缆建成世界上领先水平的超高压集控系统，超高压电缆生产质量实现了全过程的追溯、控制和分析。
   质量管理给了上上电缆丰厚的回报。上上电缆现在人均产值500万元，最高的车间人均1000万元以上，人均创利水平远远领先于同行。在全球绝缘线缆企业规模排名中，上上电缆的名次逐年提升，到2018年已经是中国第一、全球第七。董事长丁山华对此笑称是 “傻不吃亏，厚道有回报”。
   孙伯淮对于上上电缆的质量管理水平给予充分肯定，他表示， “管理的突破要比技术和产品创新更能创造持久的竞争优势。上上电缆不仅造就了自己，还能给众多行业企业带来楷模意义，从而强有力地推动了行业和国家竞争力的提升。”
   现在电缆制造行业像上上电缆这样重视质量的企业已经越来越多，行业整体实力不断提升。今年1月，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公布了 “关于2018年非阻燃 （耐火）电线电缆产品质量国家监督专项抽查”情况的数据，对比国家质检总局 “关于2017年电线电缆产品质量国家监督专项抽查”的情况，有几个指标明显提升。总体产品的不合格率从2017年的13.0%下降到2018年的5.2%。大型电缆企业产品抽查合格率从2017年的91.0%到2018年的100%，上升9个百分点；中型电缆企业上升11个百分点；小型电缆企业上升近9个百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