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工业报 李淑梅
艰辛创业20年
科学家的成果是全人类的财产,而科学是最无私的领域。在科学的路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只有不畏艰险,沿着陡峭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
“我愿用我的全部生命用于科学研究,将生命贡献给生育我和栽培我的祖国母亲和人民。我要把我的人生变成科学的梦,再把梦变成现实,建设世界一流企业,实现爱国报国之志,为全人类的健康贡献自己的聪明才智。”沈阳长江源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创始人、董事长曾梓恒说。
清瘦的脸庞、坚定的眼神、矫健的步伐、沉稳的话语,曾梓恒谈话时眉宇间流露出强烈的自信。他心中装着为全人类的癌症患者解除病痛的远大梦想,放弃了北京、上海等大都市给他的优厚待遇,在辽宁沈阳浑南高新技术园区扎下根,在科研攻关的天地里甘愿寂寞,刻苦钻研,默默无闻20年,挥洒青春和汗水。
他有着家国情怀和企业家的使命担当,始终不忘初心。这就是满怀一腔热忱的曾梓恒。
曾梓恒凭着强烈的创新精神、时代使命感和责任感,创立了长江源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学习经济类专业的他对实体企业经营管理有着丰富的经验,对前沿科技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对科技创新有着独到的见解,对科技企业发展有着长远的规划,对实现目标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
上世纪90年代末,曾梓恒带着崇高的理想和雄厚的资本,到北京和上海寻找创业方向。两年的时间内,曾梓恒走遍了北京及上海多所大学及研究所,与数百名科学家进行了深入交流,不厌其烦地搜索了上千个项目,最终确定选择了清华大学的超声无创肿瘤治疗技术。
当时,化疗、放疗及手术治疗癌症进入了瓶颈期:既让患者痛苦万分又不能根除病源,只能暂时延缓生命。直到现在,癌症治疗在束波刀技术没有问世之前,是一直困扰着世界医学治疗史上的一个难题,如何突破这一瓶颈?从真正意义上为癌症患者解除病痛?从根本上灭活癌细胞?让癌症患者拥有和正常人一样的健康体魄?曾梓恒通过全方位的分析,坚定地选择了超声无创肿瘤治疗技术,与清华大学、中科院声学所组建科研团队,成立了长江源公司,在研发束波刀之初,便确定了三大目标:一绿色治疗,二安全,三技术水平国际领先。
曾梓恒深知,要实现这三大目标必须依靠人才。人才是第一生产力,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曾梓恒经过努力吸引到一批实力超群、国内一流学府和院所的众多顶尖专家及学者,聘请到了中国工程学院院士倪光南、国际生物医学工程院院士、协和医院临床研究所所长杨子彬等著名科学家一同进行研究。
曾梓恒开启了漫长的艰苦研发征程。他带领一众科研人员,发明创造了领先技术的束波刀,全力实现对相关癌症的绿色、安全治疗。束波刀获得了多项专利,包括国家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外观设计专利、软件著作权等。束波刀技术成果被辽宁省科技厅认定为省级科学技术研究成果,并通过院士专家鉴定。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2020年5月,由曾梓恒率领的束波刀科研团队7名科研人员共同撰写的论文 《多波束超声技术治疗乳腺癌临床效果的研究》被国内聚焦生物科学领域创新研究的专业期刊 《中国生物医学工程学报》收录,其中详细阐释了束波刀的技术原理,即束波刀设备的多个单束超声阵元将超声能量汇聚于焦点处,产生强周期力作用,在超声影像设备的引导下,通过自主开发的人工智能控制系统,将多波束超声汇聚点作用于肿瘤组织处,肿瘤细胞超过极限应力后产生崩解性坏死,有选择性地破坏肿瘤细胞结构,从而杀灭肿瘤细胞,清除肿瘤病灶,同时保证正常组织不受损。论文的刊发,也成为束波刀技术走向规模化临床应用及商业化的理论依据。而论文的背后,是束波刀医疗设备20年磨一剑的孜孜不倦的艰难求索与攀登。
曾梓恒坦言,科研工作掺不得半点虚假,必须严谨且精益求精。在束波刀医疗设备的研发过程中,科研团队遇到了许多艰难险阻,都一一克服战胜并咬牙坚持下来了,最艰难的时候,他把北京的房产都卖掉用于研发经费。曾梓恒透露,他在这20年研发的过程中,几乎近一半的时间没睡过一个踏实觉,在最艰难时面对大家强颜欢笑,生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大家,背后无人时,曾躲在车里一个人偷偷的掉眼泪。平复心情后,又重振精神投入到紧张的科研攻关中。
一代代样机成型
科学的永恒性就在于坚持不懈地寻求之中,科学就其容量而言,是不枯竭的,就其目标而言,是永远不可企及的。
2000年,长江源第一代束波刀样机成型,成功实现了多波束超声声束聚焦,通过对焦点处声强的测试,可以达到击碎癌细胞的理论能量,证明了该原理从技术上是可以实现的。这一测试结果让曾梓恒及其带领的团队备受鼓舞,大感欣慰,更加坚定了向目标进发的信心和决心。于是曾梓恒带领团队不分昼夜地攻克各种技术难点不下百余处,困了在车间打个地铺休息一下缓解疲劳,饿了冲碗泡面补充体能再接着干,就这样终于完成了核心技术的升级,大家欢呼雀跃,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2005年,第二代束波刀样机成型,完成了对核心技术的升级,稳定性和一致性得到了有效保证,虽然基本治疗功能都实现了,但工艺水平还达不到国际标准。这在很多人看来已经具备商用条件,可以批量生产,但是曾梓恒不这样认为。
曾梓恒表示,中国的高端装备制造业之所以落后于世界发达国家,不是技术原理落后,而是工艺落后。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重大技术装备发展取得了显著成就,有力支撑了经济发展和国防建设,但产业基础薄弱、创新能力不强等问题尚未得到根本解决,首台套示范应用不畅成为装备制造业创新发展的瓶颈制约。
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建设制造强国的决策部署,以首台套示范应用为突破口,推动重大技术装备水平整体提升,这是每一位有良知的中国企业家的责任和义务。曾梓恒亲自参与指导工艺标准的制定,把自己的创新理念传递给团队每一位成员。
2007年,第三代束波刀样机成型,在北京中日友好医院完成动物实验,完全符合国家相关标准要求,这标志着束波刀已具备人体临床试验资质,可以开展人体临床试验。
同年3月,沈阳长江源代表中国参加在莫斯科举办的 “俄罗斯中国国家展”活动,并作为受邀嘉宾代表发言。中俄双方相关领导亲自观看了束波刀的演示,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当时的束波刀可以很轻松地拿到国内的相关手续,而且也有很多人劝曾梓恒,不如先拿到国内证件,生产一代卖一代改进一代,这样就能产生很多利润。但这违背了曾梓恒研制束波刀的初衷,他果断地拒绝了传统的模式并坚定信念:束波刀要推向市场,就必须是完美的、可以达到彻底根治癌症效果的合格产品。于是,曾梓恒带领长江源人放下了那些荣耀和名利的诱惑,重新静下心来,脚踏实地的开启了漫长而又艰辛的人体临床试验过程。为了能够真正研究透彻束波刀的治疗机理,他听取专家的建议,更加明确了研究方向。
2008年至2011年,在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展开束波刀第一期人体临床试验,试验患者51人,临床结果非常喜人,结果证明了束波刀是可以通过破坏细胞结构来彻底杀灭癌细胞的。这一结果给曾梓恒及其团队吃了一颗定心丸,证明了束波刀的研究方向是对的,那所有努力和坚守都是值得的。
但曾梓恒对研究结果非常谨慎,他从专业的角度严格审查后认为,这一阶段的束波刀能量不足,控制不够精准,还需进行优化改进。下一步是如何增加能量,这给研发团队带来了极大的挑战,这时的曾梓恒,每天最早一个来到公司,每天最后一个离开公司,与科研团队成员奋战在一起,他每天工作12小时以上,夜以继日呕心沥血的连续奋战了13个月,终于完成了能量的提升,满足了治疗要求并且还实现了能量的精准调控。
2012年,第四代束波刀医疗设备成型,在曾梓恒亲自指挥和引领下,完成了能量提升、精准控制、治疗方案及超声稳定性的升级优化,并成功将公司耗时10年、自主开发的人工智能控制系统融入到束波刀设备中,使束波刀的操作变得更加简单。同时,也完成了所有生产工艺及流程的标准化,并获得欧盟CE认证且通过了ISO13485的审核,这标志着束波刀的安全性已经得到欧盟认可,已经完全达到投放市场使用的水平。
即便是这样,曾梓恒还是抵制住了金钱的诱惑,提出了更高的标准。
2012年~2018年,在北京军区总医院展开束波刀第二期人体临床试验,试验患者50人,治疗后癌细胞超微结构显示:核膜中断或消失,染色质呈粗块状沿核膜沉积,细胞膜中断,细胞器破坏,胞浆崩解,核膜破坏,细胞核固缩,这些现象均表明癌细胞的死亡,已失去浸润转移的能力。这标志着束波刀技术成功了。
风雨之后见彩虹
科学家因为执着,因为坚持,因为勇于探索,因为不合常理的想法,所以才能成为科学家。他们最可贵的热情不是一般人的思维方式所能了解的,科学是使人精神变得勇敢的最好途径。
束波刀的研发历程中经历了太多的波折与坎坷,有着太多的心酸与喜悦,但这个团队在创始人曾梓恒的带领下,始终不忘初心,矢志不渝地坚持目标。
未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回首往事,曾梓恒表示,束波刀做了九年的临床试验,这是很多人无法理解的,为什么临床试验会持续这么久?因为在临床结果判定上,曾梓恒选择了一条常人没有人走过的路。超声治疗行业通用的临床结果判定标准是影像学检测结果,但曾梓恒却认为影像学检测结果并不能全面的体现治疗效果,不能从细胞层面确定癌细胞的状态,于是他提出了既要进行影像学检测,还要进行病理检测以及最重要的电子显微镜检测。
既然提出了更高标准的要求,就要付诸行动,医院的人力资源非常紧张,而且束波刀要进行的临床结果检测需要多部门配合,于是曾梓恒指派专人进驻医院,负责串联各个部门,当起了各部门间的 “快递员”,把经束波刀治疗后的病灶组织按照医院要求,送往病理室进行检测,再按照要求,送到电镜室进行检测。
按照这样的流程,束波刀每进行一名患者的临床试验到把所有临床试验结果检测完,需要将近1个月的时间。当时很多人无法理解,在时间就是金钱的年代里,这无异于是在 “烧钱”,可是曾梓恒却认为这样的 “烧钱”十分必要,束波刀项目的初衷就是要攻克癌症,怎么才能证明癌症被攻克了呢?其中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把所有癌细胞都杀灭,如何判定癌细胞被杀灭呢?那就必须从细胞层面判定癌细胞状态,那就必须要做电子显微镜检测。
束波刀的临床试验做了九年,虽然很漫长艰辛,但每一步走的都很踏实,因此束波刀的临床结果是全面的、准确的、客观的、负责任的。
据了解,束波刀融合了大量的人工智能控制程序,这些程序的编写、优化、改进,耗费了长江源公司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当年曾梓恒提出开发人工智能控制程序的目的就是为了减少人的操作,这样就会降低人为因素的干扰,降低操作失误的风险,这是对患者高度负责任的一种体现,束波刀从原理上已经实现了完全灭活癌细胞的目的,但是如果因为操作人员的失误或者不细心导致有癌细胞遗漏,没有达到根治的效果,那就是医疗事故。所以研发团队在曾梓恒的严格要求下,不遗余力的开发人工智能控制程序,现阶段,束波刀已经实现了自动生成治疗方案、自动设定治疗剂量、全自动化治疗过程、全程智能化监控预警、自动控制启停等。这些人工智能控制程序大大提高了束波刀的安全性、稳定性、一致性。
2016年,长江源公司遇到了自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由于常年的研发投入,没有产出,没有资金回流,公司遇到了资金瓶颈,资金链断裂。曾梓恒为了将束波刀研究进行到底,变卖了北京的房产、办公楼,随着临床的深入以及研发改进的持续,变卖房产的资金很快就用完了,资金瓶颈再次出现,曾梓恒又用沈阳的房产和公司的土地作为抵押贷款,继续着束波刀的研发和临床。
但这样一个项目,单纯靠个人的投入是远远不够的,资金就这样一直大量地消耗,一些员工也因为无法领到工资放弃了,离开了研发团队。这时的曾梓恒为了维持公司的运营,不得不向亲戚朋友借钱,他把自己身边所有能借的钱都借了,全部都投入到了束波刀的研发及临床中。其在美国加州理工大学攻读应用物理硕士学位的女儿也因此休学一年,自己打工挣学费。曾梓恒就是这样一个把自己的一切都投入到束波刀的研发制造中的人,他的忘我行为及家国情怀让所有人为之动容肃然起敬,他的精神像一面旗帜,深深地感染了团队的核心骨干,这些核心骨干在几年没有开工资的情况下,依旧与曾梓恒一起默默坚守,不离不弃,依旧坚持将束波刀临床试验做完,一切都无怨无悔。
当临床结果出来的时候,曾梓恒及其核心骨干成员,没有初创时的欢呼雀跃,只有热泪盈眶,在这几年时间里大家所承受的压力,在这一刻释放了。然而大家平静下来后,曾梓恒及其核心骨干认识到,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们必须砥砺前行。
二十年来,曾梓恒不忘初心,矢志不渝,带领研发团队攻克技术难关、冲破重重阻碍,终于将束波刀研发成功。虽然岁月在曾梓恒脸庞和身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但是束波刀却由最初的想法变成了一个完美的产品。
曾梓恒和他的科研团队这才如释重负,满脸洋溢着成功后的喜悦。当科学达到某个高峰的时候,它的面前会出现通向新高峰的广阔前景,通向进一步发展的崭新道路。曾梓恒并没有被这巨大成功所冲昏头脑,目前他又带领着他的科研攻关团队向着更高的科学目标攀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