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本也有 “煤电矛盾”问题 7月初我到日本参加博鳌论坛中日企业家圆桌会议,我的一位日本老朋友石川嘉延夫妇专程来看我。石川先生是我1981年在国务院外国专家局工作时就认识的一位老朋友,当时他在日本静冈县教育委员会任职,就向中国派遣日语教师事我陪同他到中国的大学考察。此后他曾担任过日本自治省的三把手,又回到静岗县竞选知事胜选,一连当了四届共16年的知事,一年前退下来,30年来我们一直保持着友谊。
席间我询问他福岛核事故后日本的电力供应情况,他说静冈县也有一座浜冈核电站,现在看来是位于东海大地震的地震带上,再恢复地方居民会强烈反对。他说,由于核电停发,日本电力供应紧张,一方面号召大家节电,另一方面加大天然气和油、煤常规火电发电,由于天然气、油、煤进口都涨价了,但销售电价日本通产省不让涨,所以静冈县所在地的东海电力公司亏损已达1000亿日元。我问他有什么解决办法?他说现在还看不出有什么解决办法,只能等问题烂出头了才能解决。据我驻日使馆经参处告,东京电力拟涨电价9%,已基本可确定。听后我方知道类似中国的“煤电矛盾”原来不只中国存在,日本也一样,也许别的国家也有。
二、IGCC是否是清洁煤燃烧技术的优选发展方向 IGCC是煤气化联合循环发电的英文缩写。就是先把煤在煤气化炉中变成合成气,这个合成气不同于天然气,热值要比天然气低很多。通常一立方天然气热值在8000大卡以上,而合成气热值低于2000大卡。再用合成气燃烧推动燃气轮机发电。联合循环并不是IGCC专有技术,天然气发电也可以联合循环。核心是低热值气燃气轮机技术。其实早在20世纪80年代美国GE公司就开发出低热值燃气轮机,并到中国人民大会堂作过讲座推广。在美国能源部拨款支持下,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的坦帕建了三个示范工厂,三个厂采用三种不同的煤气化炉,进行比较,燃气轮机是一样的。90年代我曾陪同叶青同志去参观过。但二、三十年过去了,这项技术并未得到广泛推广应用,原因是造价高,和后来发展的超超临界发电比较,效率提高并不占很大优势,而造价几乎是燃煤发电的3倍。但二、三十年来美国GE公司不遗余力向中国推销这项技术,在中国国内把它作为清洁煤技术宣传推介。最终前两年华能在天津开工建设了一个26万千瓦的IGCC发电厂,现在还未完工,造价高达36亿元人民币,每千瓦造价在13000元以上,建成后除非定个高电价,否则经济效益堪忧。日本也是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研发IGCC技术,由三菱重工设计建造,由日本政府资助30%的投资,在福岛县的勿来建成了日本惟一的一个25万千瓦的IGCC示范电厂。过去日本对此一直保密,没有让中国人参观过。近几年能源技术发生了很大变化,已无保密的必要,这次三菱公司专程安排我参观,也意在说服我对IGCC的看法。参观后进行了深入的技术讨论,各项数据反倒更支持了我的看法,造价高昂,实际并未减少CO
2
排放,只是从热效率提高这一角度来说,单位发电量的
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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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放少来说明。但实际上该示范电厂厂用电高达10%,比上海外高桥三期超超临界机组厂用电不到4%要高6个百分点,所以送电端综合热效率只有42%,并不比上海外高桥三期超超临界机组热效率达43%占优。现在又有了煤制天然气技术,是采用IGCC的低热值燃气发电好,还是将煤制成高热值天然气,再用常规的燃气轮机发电好?也可进一步进行技术经济比较。日本勿来IGCC示范厂采用两段干煤粉气化炉,合成气热值1300大卡。日方承认现在造价高昂,打算将燃烧室温度从1300摄氏度提高到1500摄氏度甚至1700摄氏度,进一步提高热效率。可以看到IGCC技术将面临超超临界高参数燃煤机组和煤制天然气再发电不同技术路线的竞争挑战,是否有推广的生命力仍然存疑。
三、日本节能节电随处可见 缺乏能源的日本节能节电是世界有名的,受到福岛核事故打击后的日本更是厉行节约能源。例如一向在公众场所衣冠楚楚的日本人已要求上班时间不用穿正装;宾馆的水龙头最大也只能开到涓涓细流,不像我们哗哗随意开大;房间的空调器最低温只能调到28摄氏度;一旦外面下雨环境温度下降,宾馆集中空调就会关闭。 (《指尖集》连载完)(张国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