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工业报记者 余 娜
   受新冠疫情影响，网络安全的高速增长态势从2020年的历史最高点一路下滑，跌至历史最低点。不少安全企业面临着生存与发展，创新与盈利的多重困境。
   “2022年，国内数字安全产业增长率已经首次跌破了两位数。我们对2023年的发展前景依旧不是很乐观，预计到2025年，增长率能恢复到20%的水平。”在6月17日举办的第三届数字安全大会上，数世咨询创始人兼CEO李少鹏如是分析，“相信未来几年，随着数字化中国的发展，数字经济带来的数字安全支撑会大幅度上升，在工业领域90%将是合规驱动。”
   同日发布的 《中国数字安全产业年度报告 （2023）》最新数据显示，新冠疫情三年（2020-2022）期间，国内数字安全产业规模“先扬后抑”，从2020年增长率29.9%的历史最高点，一路下滑到2021年的18.6%，直至2022年的7.14%，成为2014年以来的历史增长率最低点。2023年，数字安全市场形势依然十分严峻，大概率将维持个位数的增长率。
没有寡头 只有诸侯
   今年2月，国家发布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明确指出要构筑自立自强的数字技术创新体系，筑牢可信可控的数字安全屏障。数字安全成为不少企业发展的核心底座。
   这一背景下，不少企业纷纷加码。从各企业收入水平的占比情况来看，网络安全市场 “没有寡头，只有诸侯”的格局十分明显，碎片化现象异常突出，与全球网络安全市场格局相似。
   《中国数字安全产业年度报告 （2023）》（以下简称报告）显示，2022年的数字安全业务 （含集成）年收入方面，在报告350家统计对象中，有11家企业收入达到20亿元以上，占比37.5%；8家达到10亿元以上，占比12.6%；18家企业在5至10亿元之间，占比12.9%；133家企业在1至5亿元之间，占比29.6%；180家企业不足亿元，占比7.1%。与2021年相比，数字安全企业的年收入水平几无变化。
   在客户行业分布上，受疫情因素影响，政府部委 （不含国防、公安）在客户行业中的占比明显下降，工业制造、医疗、ICT科技和互联网等领域，占比均略有上升。
   值得关注的是，2022年，大型安全企业、云服务商和软硬件科技企业均不同程度的发展集成业务，以扩大营收规模。与此同时，数科化成为不少企业加码的重点。不少大型国有集团纷纷成立科技三产公司，或改组或合并原有组织架构，从而获得更大的竞争优势。
   还应看到，数字安全企业很难快速实现规模化，因此上市的比例很小。另一方面，能保持基本的企业运转，破产倒闭的情况也很少。在扎根自身的特长领域和保持创新力的基础上，实现良性循环、稳步增长的目标，成为不少中小企业的健康经营之道。
首现亏损 下滑持续
   2022年，沪深上市的数字安全企业净利润总和历史上首次出现亏损，且亏损总额接近17亿元。
   前不久刚刚发布的 《2022中国数字安全上市企业航线图》最新数据显示，2022年沪深两大交易所共有31家数字安全企业，安全业务总收入总计约为402.46亿元，与2021年相比近乎持平，增长率仅为0.8%。
   “数字安全整个行业都是亏钱的，那就意味着今年的研发会变少，扩张会放缓，招人也会变少，因此全年形势不是很乐观。”李少鹏表示。
   梳理2022年数字安全上市公司财报发现，营收增长率连续两年有较大幅度下降，全球经济疲软和三年疫情为主要原因。净利润历史上首次出现亏损，具体表现在25家企业出现亏损，更甚者一家企业高达18亿元的净利润亏损，另一家则出现-15998%的负增长率，而在不远的将来，也极可能出现历史上首个从沪深交易所退市的安全公司。
   净利润集体下滑，成为数字安全上市企业共同面临的 “窘状”。根据2022年各企业财报数据，网安龙头启明星辰 （002439.SZ）2022年净利润6.26亿，同比减少27.33%；深信服 （300454.SZ）净利润1.94亿元，同比下降28.84%；天融信 （002212.SZ）净利润2.05亿，同比减少 10.83%；数字认证（300579.SZ）净利润1.01亿元，同比下降12.63%。
   营收方面，三六零、信安世纪、电科网安3家企业营收增长率超过20%，安博通、任子行、飞天诚信三家企业营收增长率超过10%，安恒信息、格尔软件、奇安信等11家企业营收增长率在0至10%之间，迪普科技、北信源、云涌科技等14家企业的营收为负增长。
   净利润方面，启明星辰以6.26亿元的业绩领跑，电科网安 （卫士通）和天融信以3亿元和2.05亿元位列第二第三，在1-2亿元之间的有深信服、美亚柏科、信安世纪、迪普科技、数字认证5家企业，1亿元以下的有8家。任子行、安博通、格尔软件、吉大正元、国盾量子、飞天诚信、兆日科技、ST左江等15家企业净利润为负数，亏损额高达62.8亿元。
   由于2022年披露业绩与快报数据有较大出入，“网安一哥”奇安信 （688561.SH）刚刚接受了上交所的监管警示。6月13日，上交所对奇安信公司、公司实际控制人兼董事长齐向东，以及奇安信时任财务总监刘红锦给予监管警示的决定。警示原因是4月27日，奇安信正式披露2022年年报时，同时发布了2022年度业绩快报更正公告，显示该公司2022年的营业利润由8377.33万元更正为-2040.33万元，利润总额由8149.41万元更正为-2268.25万元，盈亏性质发生了变化。
   国内数字化领域中立的第三方服务机构数世咨询认为，从2022年度的财报来看，数字安全产业正在面临三个方面的挑战与机遇。
   第一，扭亏为盈。安全行业始终存在“赔本赚吆喝”的现象，远低于成本的超低价竞标屡见不鲜。企业存在的本质是通过价值交换来获得盈利，数字安全产业的良性未来必须以实现赢利为前提。
   第二，应成长为赢利、创新与规模的“三合一”企业。国内政企领域特有的定制化、项目化、人力化的服务，以及大型用户对三产机构的依赖，极大地限制了数字安全企业的健康、快速发展。如果 “三合一”企业始终难以出现，产业的做强、做大只是空谈。
   第三，发展潜力巨大。与传统的物理世界和虚拟世界不同，后者只是前者的映射，而数字世界则是两者的融合。在万物互联、数据至上的数字世界里，所有的安全威胁和安全风险，都再也无法简单地以 “断网”的手段来隔绝。网络安全将从隶属于信息技术的伴生属性，蜕变为数字世界中的基本属性，即数字安全。
   今年一季度，亏损态势仍在持续。财报数据显示，奇安信实现营收9.251亿元，同比增长40.32%，但其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5.335亿元，同比扩大了10.95%。深信服一季度实现营收12.13亿元，同比上升6.02%；归母净利润-4.12亿元，同比上升20.43%。启明星辰一季度实现营业收入7.88亿元，同比增长39.56%；归母净利润亏损6573万元，亏损收窄32.6%。
   “在数据安全方面，公司目前类似此前的AI领域，在技术方面有部分瓶颈，正在通过技术和工程角度解决。中国移动在数据上的存量优势未来将助力公司实现较大跃升。”在近期举办的业绩说明会上，启明星辰负责人表示。
   李少鹏预测，在营收几无增长且亏损总额接近17亿元的情况下，行业研发投入依旧保持较高增长。这除了部分有平衡财务指标的原因以外，还意味着数字安全上市企业对未来的市场仍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