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企的补贴软饭还要吃多久
稿件来源:本报讯
随着近期A股上市公司年报的披露,停止补贴国企的议论再起。叫停的原因,在于当下国企的补贴过多过滥。 数据显示,2013年,1556家发布年报的上市公司中,有1377家获得政府补贴,合计金额超过770亿元。而在 “两桶油”面前,大多数企业都只是 “小巫见大巫”。2013年,中石油共获得103.47亿元政府补贴,连续第三年成为A股 “补贴王”,中国石化获得了23.68亿元的政府补贴。而自2004年以来,中石油、中石化10年来获政府补贴已累计超过1250亿元。 对上市公司普遍获得各种政府补贴的现象,有专家分析认为是地方政府为挽救企业不 “戴帽”、不退市。这种说法当然有道理,但还需重视以下事实: 其一,国企补贴中的相当部分来自各级地方财政,而中国的地方政府由于存在显而易见的横向竞争,很容易倾向于竞相通过非理性补贴,以求吸引更多企业、更多投资。如在全国90%中小机场亏损的情况下,地方政府依然热衷于抢建机场的可预见后果,就是争着抢着向航空公司送钱。 其二,即使排除地方政府政绩冲动等主观因素,政府很难低成本观察到被补贴企业,尤其是组织架构及业务编成极为复杂的大型国企真实的经营状况。如,近年连续获得最多补贴的 “两桶油”由于旗下开采板块与炼油板块独立核算,造成永远都能处在亏损之中的表象。当国际油价下跌时,采油板块在亏损;国际油价上涨时,炼油板块又亏损。 其三,年报披露的政府补贴其实只是较易观测与量化的显性补贴,而国有企业所能享受到的隐性补贴更是巨大。有报告估测,中国每年因行政性垄断而引致的福利损失可能超过1万亿元,再如国有企业获得的融资额不仅占比远超其贡献率,而且利率显著低于平均水平。 补贴国企被认为是双轨制的产物,在经济转型中具有一定合理性。但作为垄断国企, “两桶油”显然没有 “戴帽”、退市之忧,政府补贴实乃锦上添花。如果进一步分析就会发现,国企乃A股主力军,上市公司普遍获得政府补贴,反映的不过是一个普遍现实。在调整产业结构导向之下,对中小企业、节能环保产业和高科技创新产业补贴,民营企业固然能分一杯羹,但比之吃肉的 “两桶油”等国企,不过喝汤而已。而在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补贴之外,土地划拨、银行利息、能源价格等无形的补贴更加触目惊心。 国企补贴过滥的后果,除了不利于其效率提升之外,还在客观上继续挤出非公部门,由此阻滞市场力量发育壮大。同时,进一步迫使地方政府参与优惠竞赛,由此导致产能过剩愈演愈烈。 经济学家林毅夫就坚持认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伊始,我国仍然是一个低收入国家,资本极端短缺,为了保护违反比较优势、缺乏自生能力的资本密集型大型国有企业的生存,而保留了金融和资源等要素价格的扭曲,这种保护在当时是雪中送炭,但今天我国已经是一个中等偏上收入的国家,绝大多数资本密集型的产业已经符合我国的比较优势,继续给予补贴则成为多余的锦上添花。 “除了精工、国防等相关行业外,不应该再给国企补贴,金融等资源应向弱势的中小企业倾斜。” 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全面深化改革,提出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就是要把要素市场上残存的扭曲消除掉,让非公有制经济和公有制经济都成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平等使用各种生产要素,公平公开公正参与市场竞争,同等受到法律保护,以共同挖掘我国的经济增长潜力。 随着我国改革的不断深入,绝大多数具有自生能力企业需要做的是通过改善经营获利,而不是继续享受补贴保护。而要显示深化国企改革的决心,或将可以从停止补贴国企开始。 (袁 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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